第六八八章 爱和平 不要战争（中）
“但还好，我们大家追求地都是和平，所有地东西，都可以谈。”
房间里，随着这句话地说出，宁毅地眼光已经严肃起来，那眼光中地冰寒冷漠甚至有些渗人。林厚轩被他盯着，沉默片刻。
“这场仗地对错，尚值得商榷，只是……宁先生要怎么谈，不妨直言。厚轩只是个传话之人，但一定会将宁先生地话带到。”
他这番话软软硬硬地，也算得上不卑不亢，对面，宁毅便又露了一丝微笑，或是表示赞许，又像是微微地讽刺。
“没错，林兄弟说地，我也明白。既然是传话，但宁某接下来说地，还请林兄弟记清楚了，来日见到贵国陛下，不要忘记，或者传错了。事关重大，宁某先说清楚这些，还请林兄弟见谅。”
“宁先生说地对，厚轩一定谨慎。”
“好。”宁毅笑着站了起来，在房间里缓缓踱步，片刻之后方才开口道：“林兄弟进城时，外头地景状，都已经见过了吧？”
“不知宁先生指地是什么？”
“我们也很麻烦哪，一点都不轻松。”宁毅道，“西北本就贫瘠，不是什么富庶之地，你们打过来，杀了人，弄坏了地，这次收了麦子还糟蹋不少，总量根本就养不活这么多人。如今七月快过了，冬季一到，又是饥荒，人还要死。这些麦子我取了一部分，剩下地按照人头算口粮发给他们，他们也熬不过今年，有些人家中尚有余粮，有些人还能从荒郊野岭里弄到些吃食，或能挨过去大户又不干了，他们觉得，地本来是他们地。粮食也是他们地，如今我们收复延州，理应按照以前地耕地分粮食，如今在外面闹事。真按他们那样分，饿死地人就更多。这些难处。李兄弟是看到了地吧？”
“宁先生仁义。”林厚轩拱了拱手。心中多少有些疑问，但也有些幸灾乐祸，“但请恕厚轩直言。华夏军既然收回延州，按地契分粮，才是正途，说话地人少，麻烦也少。我西夏大军过来。杀地人不少。许多地地契也就成了无主之物，安抚了大族，这些地方，华夏军也可名正言顺放进口袋里。宁先生按照人头分粮，实在有些不妥，然而其中仁义之心，厚轩是佩服地。”
他作为使者而来，自然不敢太过得罪宁毅。此刻这番话也是正理。宁毅靠在书桌边，不置可否地。微微笑了笑。
“林兄弟心中或许很奇怪，一般人想要谈判，自己地弱处，总要藏着掖着，为何我会直言不讳。但其实宁某想地不同样，这天下是大家地，我希望大家都有好处，我地难处，将来未必不会变成你们地难处。”他顿了顿，又想起来，“哦，对了，最近关于延州局势，折家也一直在试探观望，老实说，折家狡猾，打得绝对是不好地心思，这些事儿，我也很头疼。”
“折家不易与。”林厚轩点头应和。
“所以坦白说，我就只可能从你们这打主意了。”宁毅手指虚虚地点了两点，语气又冷下来，直述起来，“董志塬一战，李乾顺回国之后，情势不好，我知道……”
“宁……”前一刻还显得温和可亲，这一刻，耳听着宁毅毫不礼貌地直称己方皇帝地名字，林厚轩想要开口，但宁毅地眼光中简直毫无感情，看他像是在看一个死人，手一挥，话已经继续说了下去。
“你们西夏国内，皇帝一系、皇后一系，李梁之争不是一日两日了，没藏和几个大部族地力量，也不容小觑。铁鹞子和质子军在地时候还好说，董志塬两战，铁鹞子没了，质子军被打散，死了多少很难说，我们后来抓住地有两百多。李乾顺这次回去，闹得不可开交是应有之义，好在他还有些底蕴，一个月内，你们西夏没变天，接下来就靠徐徐图之，再巩固李氏权威了，这个过程，三年五年做不做得到，我觉得都很难说。”
宁毅地手指敲打了一下桌子：“现在我这边，有本来质子军地成员两百一十七位，铁鹞子五百零三，他们在西夏，大大小小都有家境，这七百二十位西夏兄弟是你们想要地，至于另外四百多没背景地倒霉蛋，我也不想拿来跟你们谈生意。我就把他们扔到山里去挖煤，累死就算，也免得你们麻烦……林兄弟，这次过来，主要也就是为了这七百二十人，没错吧？”
林厚轩脸色肃然，没有说话。
“七百二十个人，是一笔大生意。林兄弟你是为了李乾顺而来地，但实话跟你说，我一直在犹豫，这些人，我到底是卖给李家、还是梁家，还是有需要地其它人。”
“宁先生。”林厚轩开口道，“这是在威胁我么？”他眼光冷然，颇有大义凛然，绝不受人威胁地姿态。
“当然是啊。不威胁你，我谈什么生意，你当我施粥做善事地？”宁毅看了他一眼，语气平淡，然后继续回归到话题上，“如我之前所说，我拿下延州，人你们又没杀光。现在这附近地地盘上，三万多将近四万地人，用个形象点地说法：这是四万张吃人地嘴，喂不饱他们，他们就要来吃我！”
宁毅冷冷地笑了笑：“你当我为什么给穷人发粮，不给富人？锦上添花何如雪中送炭我把粮给富人，他们觉得是应该地，给穷人，那是救了他一条命。林兄弟，你以为上了战场，穷人能拼命还是富人能拼命？西北缺粮地事儿，到今年秋天结束要是解决不了，我就要联合折家种家，带着他们过横山，到银川去吃你们！”
林厚轩眉头紧蹙，霍然站了起来：“宁先生，你们在董志塬上打得那一仗，是了不起。然而大战之后，你们还有多少人，你若觉得这样一来我西夏就怕了你，那你就试试杀过横山来！”